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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期接稿,画加id朗曜

落尘往事·崤函一路朽金輗

秦预先跟咸阳打了个招呼,叫他一会儿低头研究地图就行,说话的事他来。
咸阳向来是听秦的话的,不过他也乐得看戏。
今日豫该来觐见首都,这规矩还是豫多年前一手定下的,也是在当时所谓天都邑中,秦第一次见到了豫——并不是在殿堂上,豫那日旁若无人拎着两只血淋淋的兔子走在宫苑里,见了秦只打量了两眼,就招呼他来帮忙生火,两人并不熟悉,没有发生什么交谈,秦记得豫利落的剥干净了兔子,满手血水却毫不在乎,翻烤着碳火上的兔肉,分给秦那条兔腿倒是烤的极鲜嫩,外面微焦黄的肉层咬开里面还泛着粉红,秦狼吞虎咽的的吃了个干净,抬头却见豫一直看着自己,豫额上明艳艳的一点朱砂红在人白皙的肤色映衬下看着颇为招摇,本是女子的装点但在豫额上并不显得奇怪,倒是给人种他似乎是从娘胎里就带着这花钿的感觉。
“饿坏了?”豫见人吃完,却是一副呆愣的样子,秦看的有些呆,只是点点头。
“好吃么?”豫见秦嘴角沾了一点肉渣,捞了一块布巾俯下身给人擦净,秦只觉耳根越发热乎。
“都给你了,回去吧。”豫心情不错,微微笑着将布巾丢在秦脸上,蒙上了他的眼睛,秦揭开眼前的布时已经见不着豫的人影。
住着的这几日秦一想到豫就不由自主的傻笑,宝鸡一度以为自家兄长傻掉了。豫之后却一直没有正眼看过秦,仿佛那日的经历只是梦一场。
豫甚至都没记清秦的长相,那天所做不过是心情好罢了。再几日后,秦亲眼见着了豫一个一个将作为祭品的俘虏杖毙,溅出的液体就在撒在秦的脚边。
秦不是没在战场上厮杀过,比这更恐怖些的情景他也见过,但他所见的,就算是刽子手也是有不忍或畏惧的眼神,而豫一副理所应当样子,似乎在鄙夷秦的惊愕。
征服欲是刻在骨子里的,秦也不是例外,看着人高高在上仿佛遥不可及仙子他也幻想过,豫乖乖躺在自己怀中,不去触碰外面的事。
改朝换代不是新鲜的事情,但这次秦很是兴奋,都城定到他这里来了,新的王废除掉了很些残忍的祭祀礼节,四方皆来朝见,一切都朝着秦的期望发展,除了豫。
豫,没有来。
豫君说关中路遥,过些日子还要在洛邑见的,他就不来了。捎话的人这么说。
秦以往不怎么显眼,觐见的仪式上他一直黑着个脸,弄得其他人都以为是个不好相处的。
正如豫所言,洛邑新建起了都城,与丰镐几乎并列,秦他虽不必朝拜,但按规矩他依然要到场。
并不是愉快的会面,豫只礼节性的向他一拱手,安排了住处就离开了,似乎是很忙的样子,秦想问他之前为何不去拜见,可话未问出豫就不见了影子。秦在这里呆了两日实在是忍不住,出去到处找豫,终于在偏殿的窗口看到了他。一群半大孩子围在他周围,有一两个话还说不太利索,认真的听着豫讲围猎和打仗的故事,一个稍大点的孩子叫了声美人姐姐,结果豫板了脸赏人了个爆栗。
“小心我把你扔去喂狼。”
孩子有些恐惧这样的威胁,捂了被敲疼的地方小声叫了声豫君,豫这才缓下来些。
“今天就讲到这儿吧,有人来找我了。”
孩子们纷纷四散而去,只留下豫一人端坐在案几后。
“雍?进来吧。”
秦那时还被唤作雍,他咬咬牙走进屋去,见着豫坐在案几上,一身黑蓝的长袍,雍有点小小的开心,这样的衣服因繁杂而穿着麻烦,不会有人身着这样的衣装去围猎去做那些残忍的祭祀或者是其他的雍不愿意让豫做的事情——豫还是让新朝的规矩束缚住不少。
豫转头在盘中挑了两个颇红的果子,一个丢给雍,一个自己拿着就吃起来,豫好似没穿那衣服里的内衬,那宽大的袍袖胳膊刚举起一点就顺着滑下来,露出玉藕般的腕臂。
“豫兄,为何不去丰镐朝见?吾听闻这规矩还是豫兄定下的,这岂不是……言而无信?”
雍终于想起之前气冲冲来找豫的原因,质问出口语气却相当柔和,雍没有忘记之前还仰视着豫的感觉。
“因为卿奈何不了我。”果子的汁液顺着嘴角流下,豫抬手擦去,“我可以肆意妄为,西戎小儿。”
“你……!”雍火气上来,一时找不到什么话,豫也不多说就下了逐客令,抽了剑指向雍的喉头,“我不想见到你,回你该去的地方去。”
雍的脑袋是懵的,他已经记不得自己是怎么回的宗周,清醒过来的时候看到屋子里一片狼藉,丰镐在门口一脸畏惧欲进不敢进。雍捂了脸坐在床上,脑子里还清晰的回荡着豫的声音,此后也一直铭记。
若是其他人这么说,到好办的很,教训一顿就不敢如此,可豫不仅是不记打的那种,雍还很可能被反过来教训。能让雍有点安慰的是每年豫州的贡品都会按时按点送到,从无折扣,只是他不知这种事情豫从不过问,诸侯也只是照章办事。
时间流逝,雍的想法也慢慢变了,只觉得当时豫的那番话只是因为改朝换代而跟他闹脾气而已——长久以来的自我疏导和与豫缺乏沟通,他若是真的见了豫,还是会被他气的半死。
很快就有了这么个机会。
周王东迁。
雍记得很清,每一次他点燃烽火豫都会第一个到来,而在得知并没有什么事情后毫不掩饰的失望。并非无奈,并非气恼,豫失望于无仗可打。远远的听到消息扭头就离开,雍追都追不上,更别说与他说上几句。
即使是犬戎入侵,紧急点燃了烽火而无诸侯到来之时,豫只身一人最快的速度就来到了,雍记得豫在了解形势后就一直蹙着眉,低头揉了揉太阳穴眼神复杂的看了雍一眼。
“烂摊子。”虽然声小,但的确是豫的声音。
局势已经是无可挽回,周王室危在旦夕,豫还在这里,日日参与他们会议,却不说话。
雍如窗外残阳一般颓唐,王室东迁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他干涉不了。豫进来径直到雍的面前,捧住人的脸凑近端详,鼻息喷洒在脸上,雍只觉耳朵尖发烫。

……先 先扔一段上来
后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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